香港最大黑社会帮会“和联胜”举行两年一度的办事人选举,阿乐(任达华饰)与大D(梁家辉饰)作为两大地区领导,暗地里展开争夺宝座的努力,一众有投票权的元老亦为自身利益而明争暗斗,选举因此相当不顺利。
结果,阿乐再次获选成为办事人,满心不服的大D决定挑战帮规,他要抢夺到象征最高权力的信物龙头棍,组织新帮会。五名小头目(古天乐、张兆辉、张家辉、林雪、林家栋饰)牵连其中,为争夺龙头棍展开连番内斗。最终鹿死谁手,一切不得而知。
网友最近在谈论水浒传里阳谷县的故事,说什么西门庆大张旗鼓要来大郎家看金莲,看到西门大官人走了后,大郎在家门口耍了一套组合拳……神马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我们广大爱国群众看不懂呀!我直接给了差评。近期在繁重的工作、学习之余,再次重温了香港著名导演杜琪峰的神作《黑社会龙城岁月》《黑社会以和为贵》,故事主线围绕社团和联胜(原型和胜和)两年一届的话事人选举,谁选呢?不是社团成员一人一票,全员投票选出老大,而是由类似罗马元老院性质的叔父辈们选,叔父辈的头是笃行“社团不能一个人独大,要平衡”的邓伯,(这里想一想编剧给出的信息,姓邓,又是老人政治,这是在影射……神马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我们广大爱国群众看不懂呀!活该你被和谐出了个大陆特供版),换句话说这两部电影的核心是关于权利斗争的故事。佩服银河映像的制作团队,在华语圈,能把权利斗争拍成这样的独此一家,日本北野武的《极恶非道》?韩国朴勋政的《新世界》?NO,个人一直认为此片能与世界殿堂级的《教父》相提并论,但《教父》是由马里奥·普佐的同名小说书改的,而《黑社会》就真的是原创剧本,记得是拿了台湾金马、香港金像最佳剧本的。剧中梁家辉、任达华、古天乐、张家辉、林家栋、王天林……多少位影帝在一起飙演技。2005年,梁家辉凭借《龙城岁月》第3次斩获金像奖影帝。古天乐在《以和为贵》中的表现,把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利益熏心被人左右却不甘当傀儡的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炉火纯青,如此超神的表演在2006年,输给了《我要成名》中万年陪跑的刘青云,连个提名都不给。想想也对,2002年梁朝伟凭《无间道》拿了影帝,哪怕吴镇宇在《无间道2》拿出了生涯代表角色“阿孝”,也只能是陪跑。多说一句,2007年,刘青云的《神探》输给了转型文戏李连杰的《投名状》,李连杰确实很有突破,但刘德华在《投名状》中不是更有突破?!看看刘青云在《神探》中拿出完胜《我要成名》的表演,结果还是输了,只能一声叹息!(神马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我们广大爱国群众看不懂呀!我们不吃起茶叶蛋,看你几部盗版碟片的资本还是有的)。
这次就说说第一部,开始了,请大家带好笔记本拿小板凳坐好,墙角的武大郎同学,麻烦你坐到第一排来,你坐那里看得到黑板?活该你被绿。好了,在第一部中,有两位话事人的提名人选,一位是人多钱多、飞扬跋扈,在上一届中因辈分不够连提名都没捞到的荃湾地区领导人大D,一位是作风低调、口蜜腹剑,首次参选的佐敦地区领导人阿乐。影片开头是在罗大佑配乐中进行贿选,大D哥明码标价20万港币,并通过叔辈的小弟,现在的大哥转交给各自的叔父,大D给了串爆小弟鱼头标(由张家辉饰演的飞机属于此阵营)、龙根小弟官仔森(由古天乐饰演的吉米仔属于此阵营),请记住这几个人,因为在后面能和邓伯坐一张桌子、陪邓伯街角散步的只有3个人,他们分别是串爆、龙根(由于某些原因陪不了散步,后面会讲)及支持阿乐的老鬼奀。
阿乐方面找了全叔小弟大埔黑(由林家栋饰演的东莞哥属于此阵营),没给钱,给出的理由是:全力抗衡号码帮(原型14K),选上了带领社团全力打进尖沙咀。但大埔黑拒绝了他,给出的理由直截了当:自己的毒品在大D的地盘卖。
阿乐还让火牛、师爷苏找冷老、双番东、肥话一众叔父们谈,但支持大D的多、支持阿乐的少,给出的理由是怕阿乐实力不够。
电影开场就完美叙述了双方阵营的力量对比:大D人多钱多,支持的人也多,但没有未来的设想;阿乐人少钱少,支持的人也少,但拿出来了未来社团的施政方针和策略。
在邓伯昏昏暗暗充满“教父式”的家中,一群叔父辈召开了事关社团未来发展的下一届话事人选举。镜头很平和场面却相当热闹,场面如同交代的一样,支持大D一面倒。串爆拿了钱办了事,与支持阿乐的老鬼奀句句相顶,面对老鬼奀说自己收钱的质疑,甚至爆出了“拿下月球”的豪言,龙根由于小弟贪了10万,只拿到10万而在一边打哈哈。眼看就要大局已定,元老院的当家人邓伯开了口,是那句耳熟能详、震铄古今的“社团不能一个人独大,要平衡”,这句话可以说站得高、看得远、摸得透、把的准,是对权利的制衡的最生动诠释,完全可以写,不对,已经有太多太多作品对此进行了论述,试想一下,如果社团里最猛最狠最厉害的那里拿下高位,结果是什么?是不是有机会像罗马帝国第一任元首屋大维一样让元老院完全靠边站,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那谁还会给叔父辈送黑钱呢?谁还会尊重叔父呢?就像邓伯自己说的,谁给的钱多久选谁?那要我们还有什么用?改竞投得了。所以,就要选弱点的那个、听话的那个、方便控制的那个,待其做了一届话事人后再充实进我们的队伍,我们的事才依然有人会办,我们的话才依然有人会听,我们的口袋才依然有人会送,我们的制度及体系才能得以延续,这应该是邓伯的心声。结果出来了,弱点的那个以全票通过的形式赢了,强点的那个彻底输了,真的是“我命由我更由天”。这里,杜琪峰拿镜头刻画了两名候选人的性格:大D志在必得,在酒店预订了晚宴,并置办了出席晚宴的行头;而阿乐在楼下菜场预订了2斤儿子喜欢吃的排骨,准备在家搓一顿。
当选举的结果出来后,导演以阿乐叫儿子拿瓶啤酒出来庆祝和大D老婆在空荡的酒店买单两个场景叙述。特别是阿乐在挂断老鬼奀祝贺的电话后,那击掌的动作和表情,香港老一辈演员的演技,由衷地赞赏一声:我艹。
上一届选不了,这一届志在必得的大D没得,后果很严重,面子上挂不住,对支持自己的兄弟和老板们也交代不了,宏图伟业还没开始就已结束,这怎么行!于是和联胜轰轰烈烈的内斗开始了,从抢夺代表社团至高无上权力的龙头棍开始。
(未完待续)
01 “我替社团做事”
香港最大黑帮社团——和联胜,即将迎来两年一次的话事人选举,而社团有九个地区领导人。
社团实力最强的荃湾地区领导人大D(梁家辉 饰),与湾仔地区领导人阿乐(任达华 饰)争夺下一届社团话事人。
但社团大佬邓伯(王天林 饰)支持阿乐上位,不服的大D从时任话事人“吹鸡”手里抢到龙头棍后,便决定让手下把龙头棍带到广州藏起来,好让阿乐无法顺利上位。
大头(林雪 饰)、东莞仔(林家栋 饰)、飞机(张家辉 饰)、吉米(古天乐 饰)分别得到各自老大命令、抢夺社团信物龙头棍时,嘴里都说着“我替社团做事”。似乎替社团做事,便获得了某种授权与合法性。
当吉米从昏迷的飞机手里抢到龙头棍时,出于社团义气,把他拉进报刊亭,盖上衣服,并给他叫了救护车。
龙头棍从吹鸡手里辗转大D、大头、东莞仔、飞机、吉米,最后落在下一届话事人阿乐手里。
社团信物在手,阿乐的话事人身份便获得了合法性。顺带收了大头、东莞仔、飞机、吉米几个少壮实力派当干儿子,实力大增。之后以利益拉拢大D,坐牢了话事人的位子。
02 话事人谁说了算?
和联胜时任话事人吹鸡好说话,没威信。荃湾地区领导人大D根本不甩他。
大D与阿乐,争夺下一届社团话事人。大D实力最强,够狠,但没心机。阿乐实力稍弱,但得到社团大佬邓伯支持。
而邓伯支持阿乐,明面上的理由是“社团不能让一个人独大,要平衡”,而实际原因是阿乐实力弱,好控制,叔父辈大佬更有话语权。之后邓伯不让阿乐连庄、支持吉米上位,也是同样的考虑。
破坏社团几十年规矩想要连庄的阿乐,自然斗不过社团最赚钱并得到邓伯及广东省GA厅石副厅长(尤勇智 饰)支持的的吉米。
虽然邓伯很快被阿乐杀了,但石副厅长的支持才是最关键的,后者能决定吉米能否北上做生意,也能决定谁当话事人,甚至希望吉米打破社团几十年来不能连庄的高压线,把话事人一代代传下去。
所以,以前话事人是邓伯等社团大佬投票说了算,并需要社团图腾“龙头棍”证明话事人的合法性;之后是“石副厅长”们说了算,龙头棍成了可有可无的物件。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世界变了,“幕后大佬”也变了,但不变的是强者话事的丛林法则。
《黑社会》(2005)及《黑社会2:以和为贵》(2006),均上映于香港回归十周年之前。如今距离《黑社会2》上映也已经过了18年,《黑社会3》估计是看不到了。
推荐指数:4星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风清不扬”)
酒瘾犯了,我又看了一遍《龙城岁月》,没喝。
在杜琪峰这部黑色电影中,从头到尾100分钟里,酒只出现了一次,还不是被喝的,而是装酒的酒瓶被用来当凶器,狠狠砸在“恐龙暴”的头上。
这场戏,是“阿乐”和“大D”联手做局,在一个小酒吧里,干掉了另外一个团伙的老大。
年轻的时候,看这部电影,总觉得醉生梦死才是江湖嘛,怎么能不喝酒呢?
十年之后,再看,明白了。
“酒”是公平,“茶”是机遇。
在江湖中寻求公平?没人能找到的。
但你可以转而寻找机遇,当它们出现时就立刻行动起来。
你必须把握好每一个机会,哪怕那看起来是个坏消息。
“大D”死于求公平。
“阿乐”赢在抓机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所以,江湖电影《龙城岁月》表演的也是生活的道理。
求公平,靠等。
抓机遇,靠做。
酒还是要喝的。
否则,没朋友。
没朋友是一种真正的孤独。
真正的孤独,没有交谈对象,没有学习对象,没有炫耀对象。
你再不喝点儿酒?
太傻了。
酒虽然不靠谱,但它真的能让你放松一下。
小小地来一杯。
挺好的。
备注:
《龙城岁月》 Election (2005)
《黑社会》是我最喜欢的杜琪峰电影,当然,只是之一。
它的格局和视野,是香港黑帮电影前所未有的,甚至在世界黑帮电影中,也独树一帜。
《教父》让观众了解,所谓黑帮,原来是经济组织。
《黑社会》则比《教父》更进一步,它在讲,帮派不仅是经济的,更是政治的。黑社会本身是统治力量的延伸,是真正能够与“社会”这个体系等量齐观甚至分庭而治的一套组织和规则。
但两部《黑社会》也讲明了一个事实,虽然都说阴阳两极、黑白分明,但其实无法分明,黑只能是影子,是附庸,只能做权力的夜壶(某大佬论)。无法做大,也无法独善其身,甚至不许洗白,话事人的位子抢得满手血,看似位高权重,到头来也不过是落得个提线木偶的命运,这是黑社会的哀歌。
电影的故事本身也是政治,龙头换届,要搞选举。古惑仔不是一人一票,而是代表制,区域大佬人人有份。
警察都说,"人家选话事人比我们选特首还要早100年。”
于是就有拉票和买票,财大气粗的大D自然志得意满,非我莫属。但阿乐有老人们支持,其实是老人们怕一家独大,失去话语权,就有点指定的意思,两人便也拉开架势争起来。
争到后面,各种乌龙状况,选举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抢宝,谁拿到信物谁就当坐馆。信物是龙头棍,等于是和联胜的传国玉玺。
玉玺大家都熟悉,封建王朝时代,改朝换代必然要寻的一个物件,它本身没什么价值和功能,但它代表权力正朔。
不是说拿到玉玺就可以作皇帝,而是准备当皇帝的人需要玉玺,才名正言顺。这个顺序不能搞反了,当皇帝或当帮派大佬都是靠实力,经济的软实力和马仔的硬实力,龙头棍其实根本不重要。
最后两人抢龙头棍,说明实力上还是均势,大D优势并不明显。打下去会两败俱伤,便宜外人,所以才竞赛抢个工艺品。
最后是阿乐拿到了龙头棍,而且靠政治斡旋,说服了大D,避免内部开战,双方都心满意足,甚至称兄道弟,看似是喜剧的结局。
没想到最后来个大反转,一直谦谦君子形象的阿乐突然发作,大肆杀戮,可见人性之恶。别的什么都好说,唯独权力不能共享。这也是权力的本质,拥有绝对权力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开权力,所以某些制度会分切割权力,互相制衡。
但《黑社会》的故事只是微缩的权力,是帮派的小格局,是讲人性。第二部视野就抬升了,尤勇的角色是个非常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它代表了终极的权力和掌控力,龙头、帮派,都不过是他手中棋子,可以任意摆布。
这个角色包括这种力量是带有神性的,它没有世俗情感,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操控一切。聪明如大学生杰米仔,想要洗白抽身而不得,被逼卷入漩涡,甚至亲手沾血,就是因为组织看好,“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所以第一部阿乐当上龙头是愉快的,他看不清这一层,有谋略没见识,只痴迷于权力,还是段位不够,站位太低,是古惑仔思维。
但杰米是高级知识分子,新一代的帮派骨干,有更高的眼界。他想走“教父”式的经济路线,最后却被逼“从政”,当了代表人。有他们在,香港一定会更加安定和繁荣……
这已不是影射,而是明说了。
《黑社会》是真正基于港人心态所发出的一声疑问,它不是单纯地黑某方某人,而是提出不解和疑惑。选举是腐败拉票和利益代言,集权是恋栈和无情,人性完全不可信,讲钱又不能仅仅只是讲钱,那么这一代人的未来走向哪里,他们腹中的新一代又会怎么样,至少电影没有给出答案,只是一堆问号。
然后,时间流转,香港走入了20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