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第十代王燕山王君时期,艺人长生(甘宇成饰)和孔吉(李俊基饰)因为不肯加入当地的艺人团,来到京城汉阳谋生。此时暴君燕山君(郑镇荣饰)沉迷于宠妾张绿水(姜成妍饰),朝纲混乱,民不聊生。
长生与孔吉二人在街头开始表演讽刺君主的喜剧,大受欢迎,却遭逮捕。后要求到王面前表演,求得一笑。结果,多亏孔吉的急中生智,燕山君才笑了出来。两人随即被留在宫中取乐,孔吉更是因为美色令王倍加宠爱。他们不停表演,大臣们却各自心怀鬼胎,导致了杀戮局面。最终,君王和艺人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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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财富与暴力的淫威面前,除了死亡与讽刺,没有什么能保护你。” - 海涅
正如郑成日于上周在评论《台风》和《青燕》时指出的那样,自杀在这两部电影和《王的男人》中仍在延续。自杀的结局是电影与原著戏剧最大的不同。在原著戏剧《尔》中,小丑长生并没有自杀,而是加入了叛军。
《王的男人》不是关于讽刺,而是关于自杀。《尔》中的长生选择了反叛,而不是讽刺。
长生为什么要自杀?是因无法忍受生活的痛苦吗?还是因为讽刺的失败? 还是他相信自杀是一种反讽式的胜利?
在他双目失明、鲜血淋漓的在绳索上进行最后一次表演时,我们从他口中得到了答案。
“我没看到那个混蛋偷走了他的心,没看到那颗心离我越来越远”。
在这里“那个混蛋”指的是王,而“他”,指的是王的男人孔吉。如果说他的自杀触动了我们的心,那是因为他失去了爱,自杀的原因是失恋。
【两个男人亦或是竞争对手】
他的失恋是两种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一是外界的权力。他的情敌是王。长生没有能力抢走王的情人。另一方面,他的爱人是个男人。当他用“㚻奸”一词来来骂王时(“这回竟搞起了男人……”),他内心其实也不认可同性恋。外在的律法和内在的律法都在禁止他的爱。
幸运的是,长生是个小丑。在戏台上他就是王。而且在演戏时,孔吉是一名女子。长生只能在戏台上进行他的恋爱表演。他是个敢于嘲笑国王的大胆人物,但并不是一个讽刺家。《王的男人》中的长生与讽刺对象之间并没有实际冲突(“早知道王这么弱,我就不嘲笑他了”)。他在电影开头的那场表演中对两班怀有敌意,是因为那个两班觊觎孔吉的身体。
长生的隐藏目的不是讽刺,而是爱。电影最后的走绳可以说是他的自传式表演,长生说:“能与那个小丑(孔吉)一起演戏让我如此兴奋,我被那兴奋蒙蔽了双眼”。一旦失去了孔吉,讽刺和幽默就都变得毫无意义。当他清楚意识到自己无法寻回爱人时,他选择了自杀。这就是长生的故事。
另一方面,还有王(燕山君)的故事。比起长生,燕山的困境更为复杂和深刻。他是一个有着小丑灵魂的人物。他想玩,当他带走孔吉并说“我们来玩吧”的时候,他体会得到游戏的愉悦。当他看着嘲笑自己的假面剧放声大笑时,他能理解讽刺和幽默。但他需要游戏的原因与长生不同。
燕山君因缺乏母爱而饱受痛苦。杀死母亲的是父亲的律法。他想要母亲回来,或者他要杀死那些害死母亲的人。但他身为国王,是律法的最高执行者。同时,手握重权的朝臣们也在监视着律法的执行。王无法透露自己的愿望,因为一旦废除父亲的律法,自己也将面临被废除的命运。
只有戏是他唯一的避风港。令他着迷的妓生出身的张绿水坦胸漏乳的说着“来吃奶吧,我的宝贝”,与王进行着私密的角色扮演。此外,王也成了皮影戏演员,哭诉着“父王,我想念母亲”。最终,他奔向在戏中被赐毒药的孔吉,哭喊着“母亲”。当王再次找到张绿水钻进她的裙底时,并非是贪恋女色,而是渴望回归子宫的退行表现。在他潜意识里,母亲和恋人没有区别。他的女人们包括孔吉都是母亲的替代品,而戏则是能让他与母亲实现不可能的重逢的地方。
对王而言戏更为复杂。它不仅是一种娱乐方式,更提供了行动的直接动力(王早已知晓谁是贪官污吏,谁是杀害母亲的帮凶,只是无从处置他们)。对长生来说,戏是可以倾吐无法说出口的心事的地方,而对王来说,戏更像是一种政治煽动,让他得以实施那些一直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此外,如同《哈姆雷特》中揭露杀父仇人的表演一样,戏也能让那些隐藏的罪人因恐惧而暴露自己。
问题也由此产生。燕山君不满足于看戏,更在戏的煽动下挑战了父亲的律法。他看完长生的表演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贪官。如果就此止步,他或许还能全身而退。然而,他在小丑孔吉身上找到了另一位"母亲",并深深迷恋上了他。问题是这个新妈妈是个男人。和长生面临的困境一样,他内心也难以接受同性恋。王对于嘲笑自己的各种滑稽表演乐在其中,却在听到“㚻奸”一词时恼羞成怒,向长生射出了箭。不过相比长生,王更忠于自己的欲望。长生只是帮孔吉盖好了被子,而王却亲吻了孔吉的嘴唇,还赐了他官位。也许是因为孔吉为他提供了处决杀母仇人的力量,等同于将母亲还给了他。亦或是孔吉是一个更可爱的母亲替代品。然而,当他封一个小丑为官并爱上男人之时,父亲的律法便不能容他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从未反抗过父亲的律法。他无力也无意建立一套新秩序。他没有建立自己的法律,只是想在父亲的法律之外玩耍,又妄图将其颠覆。当律法的执行者想要废除律法、成为一名小丑时,等待他的只有自我毁灭一条路。《王的男人》讲述的正是这样一位不幸君王的悲剧。
两个男人因为一个男人而对立,可他们之间并不彼此仇恨。对王来说,长生是让他体验到快乐的重要人物;对长生来说,王是宫中唯一认可他才能且最有权力的人。实际上他们都羡慕着对方的位置。长生说“要玩就玩大的”,是渴望成为王;王对孔吉说“我们一起玩吧”并天真烂漫地笑着,是渴望拥有长生的自由。两人的相互尊重和羡慕,却因为另一个男人——孔吉的存在而分崩离析。
《王的男人》讲述的是两个男人,或是两个“王”——戏中的王与现实的王,失败并走向毁灭的故事。影片对这两个角色的刻画是细致入微且深思熟虑的。导演李濬益曾评价说,这部电影并非只是关于某个特定时代的故事,而是关于任何时代都存在的"阶级"的故事,那些拥有一切却被恐惧压迫所扭曲的人,和那些一无所有只能赤手空拳挣扎而遍体鳞伤的人,每个人都会在这部电影中找到共鸣。
【另外两个男人,亦或是调解人】
这部电影也是关于另外两个男人——楚善和孔吉的故事,他们负责在这二人之间进行调解,却最终将他们引向了毁灭。他们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关键人物,同时也是揭示了故事悲剧性的人。然而这两名调解者也在暗中相互冲突,掀起了另一场对抗叙事。
楚善,一个“发不出铃铛声”的内侍,促成了原本不可能发生交集的两个阶层的燕山君和长生的相遇。作为对“能够发出铃铛声”的朝臣们充满敌意的燕山君唯一的亲信,楚善将长生的戏班召入宫中,为他们提供了表演舞台。然而,楚善促成二人相遇并从中斡旋的目的却很模糊。
他自己说出的理由是“为了祛除奸佞”。楚善深知,以士族腐败为题材的讽刺剧将会演变为对他们罪行的清算,这意味着他不仅了解讽刺的政治煽动效果,更洞悉了王的心理反应模式。然而他不仅知道这些,他给长生戏班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王逗笑。在宫中的首场演出里,戏班讽刺的对象是沉迷于与妓女出身的后宫淫乐的国王。楚善一定明白,这样的亵渎可能让他丧命,但也可能会让王发笑。当楚善要求长生表演京剧时,他惊人的见识展露出来。他知道要重现燕山君母亲的悲剧之死,朝鲜假面剧的喜剧风格与故事基调不符,而中国的京剧却恰到好处。
然而,楚善也有诸多失算之处。他没预料到王会爱上孔吉。更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当王试图彻底抹去先王(王的父亲)的痕迹时,会面临怎样的危险。他也无法预料,当王再一次面对母亲之死时,会陷入疯狂。
楚善是位出色艺术学者、蹩脚心理学家和失败政治家的混合体。他的知识体系是散碎的。作为一名失败的调解人,楚善的知识与无知被轻易利用,为两个男人走向自我毁灭而埋下了伏笔。楚善不是一个主体,而是一种功能,被用来作为不可能叙事的手段。例如在需要插入一出戏剧时,他便被推到台前。尽管演员张恒善的精湛演技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这一点,这仍然是《王的男人》的败笔之一。
如果说楚善是通过政治手段来调解双方的关系。孔吉就是通过艺术与身体来调解双方的关系。然而孔吉的主体性同样是模糊的,他只作为一个透明的客体,他是一个美丽、善良且才华横溢的小丑。但他始终只是被动的回应,而非主动的行动。他不拒绝贪恋他身体的两班贵族。深深怜悯着两个爱上他的可怜男人。他总是在男人们需要他出现的地方。他从不表达自己的欲望,也不注视自己男性身体中蕴含的女性特质。这并非是指这个角色的顺从和被动,而是指镜头没有捕捉他的目光。
他是禁止性接触的对象,孔吉的男性身份使他同时成为国王和贱民都不能染指的性对象。《王的男人》中的“禁止对象”的重点不在于对象,而在于禁止。因为这个对象从未作为自我注视的主体出现。只是作为某种美丽而禁忌的事物存在。两个男人都因为渴望禁忌的事物而付出了代价,但他们并没有质问这禁令是谁的法律。
小丑没有讽刺禁令,而是选择了自杀。或者说王也没有修正这种禁令,而是选择了将其封存。在这里,孔吉是两个失败男人自怜的投射。或着说是失败的托词。王在政治上失败了,长生在讽刺上失败了,但他们的失败都是因为那不可抗拒的禁忌。对象最终消失,只剩下男人们巨大的自怜回荡在故事里。《王的男人》尽管有同性恋元素,却难以被归为同性恋电影,原因就在于这部电影中的同性恋并非是突破律法界限或与之抗争的能量,而是一种被压抑、被封堵的“禁止”。(待续)
两天时间看完《王的男人》 🙏 李准基真的真的真的太好看了55555我哭了 而且孔吉的人设也太讨喜了 我直接hi老婆 bgm真的太戳我了 好听到爆炸 旋律一响就沉浸进去了 但是 剧情emm就有点迷 尤其前期的戏子们演的戏简直尴尬到用脚趾抠出两室一厅 还有人设 虽说每个人的人设都很丰满 我还蛮喜欢疯批皇帝的 没想到他和孔吉最后没走到一起??所以为什么要叫《王的男人?》🤧我还指望皇帝后期能和孔吉相亲相爱走上正道来 然后就是绿妃 直到电影最后一秒我还在叩问:她怎么还不死?能不能离皇帝远一点? 最后 男主(maybe?)真的完全就恋爱脑,太监都放你走了你又回来找死emmmm呸 嘛也不是 这个结局!我不满意!!!所以孔吉到底爱不爱王?王到底爱不爱孔吉?原谅我不关心内涵 我就想看甜甜的恋爱(⑉°з°) 总而言之 还是不错的
刚看完,想抒发一点东西来消化消化看完这部电影后产生的情绪。
王不快乐。宫中大臣把他当作维稳江山社稷的工具人。总拿他和先王对比,不准他做这不准他做那。
他看见了这个美丽的男伶,单独召见。男伶从袖中拿出两个小玩偶,演起了掌中戏。他很开心很开心,抢过一个玩偶,手法娴熟地参与进这场本是一人分饰两角的戏。或许这才是他的天下,这才是他擅长的事情。
但是他的出身,压制了他的兴趣。同时,能够无条件爱他的人很早就都已离开。王不知道自己是谁。王很想做自己,不想做王。